说到“状态”这个概念,它似乎象是一个事物的包含总现:既是非常于外部的那些样子,又非是一个具体表层的外部点;既是非常于内部的引出,又非是那一个个指向的特性和元素。它就是一个由内而外被合成后的那个“大样子”,这个大样子是说,即包含事物基础性的外化,而这个基础性的外化又成为相对的特性,反过来能总体体现那一事物的基本存在,这便是一种既至内而传外的大样子,我们可以称其为“状态”。如今的人们非常关注“状态”,知其性便可对事物构成一定的概念、印象以及可认知和理解的途径。所以,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哎、我今天怎么状态不好呀?我怎么就不在状态上呢?算了,今天不干了。”再有就是:“瞧你,要注意自己的状态哟,总是这样可不行啊。”“嗨,你小子今天的状态不错呀,好好表现吧。”
“状态”似乎是人们最简单、直接、笼统地对事物的一个“大样子”,它很实际的进入事物,既有轮廓又有概括,可装进去的成分很足,对“状态”的需求似乎是现代人的思维习性,但也恰恰不失是一个认识事物的方法:先来个基本定论,还能有个一二三四的大概齐吧。再有,当我们对事物很难深入、很难囊括的更多更广及在逻辑时,我们就会发现,只在“状态”里认知和面对,似乎本身就是一种认知条件和途径,乃至一种可触觉和感悟的存在。
什么是舞蹈编导的状态?那就是我们暂时抛开一些性能的特性元素,相对综合地看到一个总体性的舞蹈编导的轮廓及概括。不管,你的编导格局将是怎样的大小,状态都会在其中,它是具有共性成分的,但会有一个深度和浓度的不同吧。以状态而论,当人们一谈到编导时,就会想到:抽烟、喝酒,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状态,另外,还有多动、活力加严厉、漫骂。似乎编导们必须在这样的“派”中,才像一个编导或者说才是一个编导的状态。其实,我们不可否定每一职业,可能都会透出那个职业的特性特征,或者说是从事某一职业下的人会有更多的同一类的习性或趣味。可能一个编导有很大一部分的精力要放在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上,并且还必须具有说服力,这样的说服力不仅仅是那一个专业上的能力,还要有沟通和支配的能力,有时不得不强势或必须赢得强势,才能把自己的理念及想法说清并让别人尽可能的理解和执行。所以,常常地发脾气或长期不得装着的“派”,似乎代表了所谓的编导状态,甚至是无奈何之状态。分析起来,这其中有一部分是天性,好像是由于编导们总是“有话要说、急于述说”,而且还要“有方法说出来”,故而,这类人的本性就是坚定加固执的。缺了这股劲,还真有点不像是编导呢。我们往往都会欣赏或羡慕能“压的住或镇得住”的编导,这样的编导干起活来效力总是会高一点。这也算是一个编导很重要的能力之一,其“压的住或镇得住”往往并不是仅指这个编导编的东西如何,而是在灌输这些所编的过程中能够有方法和气场把自己所要的东西传出来并落到实处。表面看这是一种沟通能力,但实际上就是编导个人的总体状态能恰到好处的让他人服从于他,不管对错与否,总能被人信服,这就叫是个好的编导在状态上。当然,如果天生没有这样一股劲的,或者说是不足够有这股劲的人,一旦干上这行,锻炼的机会一多,“派”也容易培养出来。相反,有些人做编导的属性和能力都很弱,那就往往更喜欢装着这个“派”到处发号施令,就怕人们不相信和不承认他、她是个编导。如今的编导也算是一个可挣钱的行当,铺天盖地的大晚会,干不出一个大编导,也要挤在小编导的行列里,混个编导模样来。
其实,我们要探究的舞蹈编导的状态,绝不仅是一个外部的某一个样子就能包含着整体的状态而是一个职业下的基本存在所构成的状态,它直接和影响着一个编导的成长及格局的构成。换句话说,是可支撑一个编导是否能建立起来的基本条件,这些基本条件并不一定都是先天或是否受过优厚的教育环境,而是一旦走向编导或朝编导方向走去,我们应该抓住一些怎样的东西使自己一直在一个编导应有的状态中前行,使之成其为编导。
第一、态度的独立和坚守。如果,你是一个舞蹈编导了,态度,就是一个状态的很大的角度和定性。这里说的态度,有两个概念及方向,其一、对世界的态度,这个态度,是由立场、观念构成的态度,这将直接影响着编导的立意以及真正通过作品想要传递的是什么。其二、对自己作品的态度。这个态度里包含着两点,一是对要进行的那个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被自身认真斟酌过后的确定,便会形成一个态度的存在。二是对待自身作品的问题和别人提出问题后的态度,这个态度绝非只是一味的顺从或一味的对抗。而是明确一个编导何为,守住自身的“魂”,修正层层“粕”。所以,一个编导可能,不管别人怎样的劝说就是一个不改,而突然的瞬间,会彻底的颠覆自身已快完成的作品。反之亦然。其实这并不取决于“别人”还是“自己”,而是真正取决于对“魂”与“粕”的认知,构成着编导的态度,这个态度就是编导的一种状态,一种独特的状态,有时甚至不被别人理解。换句话说,一个编导的状态,即一个基本的状态就是让自己作品做的满意,不断的完成这个满意性,为之苦苦的追求和不竭余力。可能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追求完美”吧。不过到头来,即过后编导似乎还是未能满意那个已成型的作品,即便是被自身承认过的,甚至是受人欢迎的,到最后还会羞涩于此,后悔当时怎么没有看到那么多的问题呢。
当然,在当下、在我们这样的体制下当编导,编导的状态,就这一基础的状态而言,可能不只是以上的那种状态,可能是更为复杂的状态,这样的状态为两个概念和方向,一是就艺术这个概念而言,大部分的编导会认为没有了艺术环境,不是做伴舞,就是永远在为别人“说话”,就是一个打工仔。久而久之,编导就成为一个赚钱的手段,而不是心灵有话要说;再久而久之,编导的属性就根本不存在了,因为没有思考、没有创造,便就成为一个编辑和拷贝器。二是就诱惑而言,一旦创作被艺术以外的东西所诱惑了,其态度就会发生变化,这个变化就是,原来做编导的状态消失了,被诱惑的只在做作品,而非编导状态;只在拿作品换到作品后面的那些利益。
如此说来,能独立和坚守,这个原本是舞蹈编导的常态化了的态度而构成的编导状态,现在却成为一个问题和将失去的状态。所以,可能要回过头来思考作为编导其态度问题便是一个编导呈现出来的状态的基础。那么,这里说的“独立”就是编导的独立思考和追求以及对作品的斟酌;而“坚守”,就是你为前者所付出的一切以及心态的不可动摇性。
第二、完形的各阶段和意义不同。这一点可能就是一个编导状态构成的主要存在。一般来说,第一阶段是学习阶段,一些人是在艺术院校学,一些人可能就是自学,前者可能是一堆的技法学习,后者可能是想说什么就编造什么、或者模仿已有的作品、或者凭着直觉,但两者都是一个归途:“制造出符号能表达内心的意象”。前者,多于从形势渐渐明了什么是“语言”;后者是在内心中纠缠出为“语言”的形式。这一阶段就是一个“习作”期,多个习作的积累,慢慢能窥探到一点创作的规律和滋味。这段时间其实要求不高,就是“会说话了,就行”,这样一来,你可能就进入了编导的准状态了,这个准状态就是指,摸索性很强,它是无知无畏的、兴奋不知疲倦的、少有逻辑而发光点多多的。这时的编导状态,有时得意忘形沾沾自喜;有时又搞不明白为什么总不能表达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如此,好,既是一个无意识的得到;错,也不知因为所以。第二阶段,基本上会编作品了,知道了符号和语言之间的关系和怎样的一个制造法,知道了一个作品的构成在一个结构的概念和构架,让内心的表达,成为一种意象,换成一种形式,装在整个的一个结构之中,成得一个作品。这是一个成长期,似乎从创作的神秘感和未知感中渐渐爬出,有了一点明了。其结果是,有的人开始真正喜欢上创作,似乎能与自己的生命和情感联系、挂钩。有的人开始把创作变成一个套子,尤其是某一个作品做的还不错,受到一定的赞扬,或者是近来流行、时尚怎样的作品,而自身有了一点制作的方式就可以n模拟或照着这一个的“成功”去紧跟。可能还会有一小部分人发现自己可能不是这块料,以后将脱离这个职业。这个阶段的编导状态,比起第一阶段就会有太多的各异,对编导的感受和理解,对作品的追求都会大不一样,但这时的编导基本上就不是只要学会“说话”就行,而是都会说话了,并以各自不同的天性和认知说着话,简单地说,一个编导的基本创作能力建立了,编导的状态也基本完形了,可以单飞了。第三阶段,对于一部分的编导,开始走向自己的风格,逐渐成熟,能构成一个属于真正做编导的能力,也及状态。其后还能出一些好作品、成名的编导、甚至大师级人物。还有一部分人就永远的停留在第二阶段了,可能越来越定型或圆滑,混的没有实力但也有点名气,起码熬的时间长点了。在这类人中又分两种状态,一种是天生的能量不足以继续深入编导世界,就当一个职业而谋生。另一种人也许不是什么能量的不足,而是太过聪明,早早的把自己放在一个位置上得意于好处、利益、功名,而失去一个编导和创作的基本归属——尝试、追问、创造。渐渐的他们就成为一个操盘手,游遍大江南北、混个“一尘不染”,做起了“太极推手”要不就是个“万金油、包治百病”。
舞蹈编导的状态,在“完形”过程,每一个阶段的意义极为不同,很多人只能在第一、二个阶段“苦苦追求”,成为一个被套住的“操盘手”,无法进入“艺术状态”去进行对生活、生命的真正意义上的“诉说”。换句话说,有多少编导能有真正的“完形”,而真正的完形又是什么呢?这才有可能涉及到深入内在的编导状态,其实,就是一个正在进行时的状态,并朝着未来时前行。它始终就是一个过程、在过程、在正在开始的过程中,没有什么可完结的。如果你是一个真编导,那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一直在:“摇晃中”、“颠簸中”,甚至会“停滞或反叛”但就是没有什么被固定的完结。如果就一个模子的套,自此,你将失去编导的状态。所以,一个编导的状态。就是这个职业的骨子里的东西被流出,映印在了从事这个职业人的身上,如果映印不上的,他、她再做,也不得成为一个够得上的编导。
第三、感觉多落在身体的话语中。我们都知道,舞蹈编导与其它编导的不同状态,就是不仅是有能力阐述,而且更多于身体的话语中,似乎他、她的身体一动就是在告诉人们什么,甚至仅在“韵”或“势态”就能见得是一个被表达状,或其中就好像有“故事”。所以,这是舞蹈编导的一个显而易见的状态,它强烈的代表这一个舞蹈编导状态的存在。比如,很多编导编完的舞,教给演员时,即使是很优秀的演员,往往要学上那个该有的味道,或者那个内在透出的表达性,就会感到很难,即使是每一个动作都是学对了、学像了,但就是似乎觉得缺点什么。这个缺点什么,并不是那个外形的像就能解决的,而是那个编导从心灵深处流出到身体的“形态意识流”,它太个人化和内在性了,从外表去得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拷贝”存在。所以,往往能看到一个好的舞蹈编导,他、她一动就有魅力,演员即使做的再漂亮,动作再到位,还就是没有得“魂”,这个“魂”就是编导的“本像”,它属于编导自身的,也是属于能做舞蹈编导那个人的。
故而,舞蹈编导既是老了,动作的幅度会自然小了,也跳不动了,但那个感觉,还是能多落在身体的话语中,经稍稍的一拨,就还是一种可被表达、可构成语言的状态。甚至有的时候即使以大量的口中语言为主,但稍加提示并在身体的一个状态里示范,也能让演员感受到,或者就能唤起演员的动趋势而得到编导所要猎取的“语言”信息,再或者会成为一种被编排状。这样的能力就是舞蹈编导特有的状态,这个状态是天生的,同时也是做编导后一直被提炼和修炼出来的敏感和能力。
第四、无法求得一致的认同感。这样的一种编导状态是不以一个编导自身的概念、理解就能存在的,它是具有社会性的客观和事实存在。这里包含几个层面:其一,编导的语言建立,不管是面对形式还是意象内涵语言,它都是非常具有个人化和抽象性的,所以在认知上,不管是演员和观众都是如此,即使有深入的交流和解释,都不能完全沟通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出处方和接收方,甚至在同行中也是如此。其二、编导一定时间下就会有这个时间下的追求,不论对错是否,都是一个编导“现阶段”的状态,这样一个个不同的状态,即使是编导本人也很难对自身有一个一致的认同性,更不用说他人和观众的认同了。而往往恰恰是观众不得理解编导:“他、她原来的那个作品我多喜欢呀!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他、她为什么不做原来的那些样子呢?”由此可见,编导的状态本身就是独立的,甚至是孤独的。其三、即使有一天你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编导,有了人们喜欢的作品,但最终也不会成为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熊猫”。你的作品总还是会被一些人不认可,这就是艺术于人的特性;这就是一个编导的属性;这就是一个属于你这个编导的状态。
当我们明白了一个编导的状态就是无法求得一致的认同感,就不会太过求得他人的喜欢,太想成为大众情人。而是会更加关注思想在哪里、创作的意义在哪里?更加注重尝试、追问、创造的是什么?这样就真正能进入编导状态,真正得于编导状态。
试想一下,既然当下人都非常以“状态”为由、为依据、为审视,那么,一个编导如果没有或不在编导状态之中,他、她怎么能成为一个编导、怎样能有好的作品存在?显然该去“打假”。但是,打假本身就难,舞蹈编导的打假,更不可能像其他行业的打假,禁在哪里?可能禁,只能在每一个编导内心自觉的存在,时时提醒及唤醒自己在状态中,剔除一些干扰和妨碍构成编导状态的因素,抵住诱惑,成为一个真编导,这个真编导,简单的说就是真正形成一个“有话想说;有话——有独特的视觉和方式来说”的艺术人。
否则,再反过来试想一下,如果你干了编导这行,却不能在编导的状态,这一个基本的状态不存在,这样的一个创作,不也就变的很困难或艰难吗?半天都不得在状态中,就好比要做的事总不得开始——拎不起来,总是只有“预备”就是不得发出“起”,那怎样能产生作品,既是磨磨蹭蹭,也必是“难产”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