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驹,一实一虚,《逗驹》把一个蒙古族小伙子与马驹之间的嬉戏通过一个人的表演呈现于舞台。马驹只是刻画人物的媒介,有了不存在的马驹,才有了逗驹中发生的种种情态,才有了一个勇猛骠悍、自信自傲的逗驹人。
蒙古族的男子舞蹈往往离不开模仿马和鹰的动作,但在这个作品中,这些程式化的动作寥寥无几。编导舍弃了已经非常完善的马步素材,以圆动律作为整个作品的基础,围绕着富有蒙古族文化内涵的“圆”来组织动作和刻画人物形象,使整个作品保持着浓浓的蒙古族味道。
开篇即点明了人物的性格特征:舞者以坐姿上的一系列呼吸沉稳的送靠横移动律和轻松得意的眼神、表情,把一个面对烈马驹的骑手心中那份十足的底气立刻传达出来。有了人物性格的定位,随后的所有语汇都有了一个限定性的语境,成为人物性格的支撑点。平步中突然加入的端腿跳,身体同时骤然大幅度下俯和快速回起并后仰,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地体旁架肘以腰为轴划八字圆并走着平步,这一组动作显示了逗驹人身体的强壮和心里的坦然镇定。双脚起跳落成双跺掌,脚下下沉的用力和右手臂体前下劈、眼神与手臂同向斜下看,这个姿态显示了他面临挑战时那种不屑和自负。前点步、上身略后仰、颈部稍后枕的姿势是蒙古族男子舞蹈的基本体态,它所显示的是蒙古族人民豪迈宽宏的性格气质,但编导改变了两处细节,这个姿势就“变了味儿”,一是双手拇指向前,虎口叉腰,二是颈部由后枕变为略梗,在已形成的语境中,这个体态就成了角色傲气不服输的心理外化,加上眼神的环视和腰的拧转,好像看着马驹在眼前疾驰,却不放在眼里,更加突出了“逗”驹的游戏心理态度,马背骄子的形象呼之欲出。正是通过这些“点”的处处支撑,人物鲜活了,有生气了,演员也有了发挥表现力的空间。
《逗驹》中的动作完全是人物内心情绪的外现,一举一动都是因为人与马驹之间产生的亲密自然、不可分离的情感所致。因为对马驹的熟悉和了解,才会有逗驹人自信自傲的情感表现和动作表现。编导不是模仿马和鹰的姿态,从人与驹的关系来表现蒙古族人的性格,而是服装的设计非常大胆,上身只穿摔跤手的彩条小坎,下身一条三角裤,加上靴子和护腕,露出一身精健的肌肉,直观展示了蒙古族男子身体的强壮以及豪放不羁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