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当代舞剧创作的分析
舞剧,作为舞蹈、戏剧、音乐相结合的表演形式,在中国的舞蹈史可以提供查证的史书典籍中,还尚未见到有舞剧艺术起源的记载。从某种意义上说,经过“外来艺术”的引进和吴晓邦、戴爱莲、梁伦等新舞蹈艺术先驱的探索,在建国初期由戏剧家、舞蹈家、音乐家、舞台美术设计家通力合作,推出了一部由着名的舞蹈家戴爱莲主演的大型舞剧《和平鸽》,这才是中国舞剧的开始。
一、中国舞剧创作的崛起与繁荣
从1949年至“文革”前可看作其实验性的新兴期,创作大都以继承发展戏曲舞蹈与借鉴前苏联芭蕾舞剧的经验相结合。其间作品有:《和平鸽》、《盗仙草》、《碧莲池畔》、《刘海戏金蟾》、《宝莲灯》、《鱼美人》、《小刀会》、《五朵红云》、《蔓萝花》、《蝶恋花》、《狼牙山》等。“文革”后进入文艺复苏期,全国各地竞相推出大型舞剧,舞剧的创作视野和表现题材都有了极大的拓展,中国舞剧在大胆地吸收、借鉴中,更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趋势。其间作品有:《丝路花雨》、《文成公主》、《铜雀伎》、《阿诗玛》、《丝海箫音》、《蘩漪》、《悲鸣三部曲》、《雪妹》、《红高梁》、《边城》等,并使一“红”(《红色娘子军》)一“白”(《白毛女》)的芭蕾舞剧深入人心。
在中国舞剧中还有一类作品,就是气势恢弘的乐舞史诗。建国后的三部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人民胜利万岁》、《东方红》、《中国人民革命之歌》堪称精品。新时期以来,我国还陆续上演了不少仿古的大型乐舞。如《仿唐乐舞》、《唐?长安乐舞》、《编钟乐舞》等。从“精品工程”已有的14部舞剧来看,可以想见当前舞剧创作的繁荣景象。
二、中国当代舞剧创作的缺失
最伟大的艺术家在艺术作品中将过去、现在与未来达成一致。正如别林斯基在《一八一四年的俄国文学》中所指出的那样:社会生活存在着一些“永远生存与永远向前发展的现象”,这启示我们的舞剧创作不仅应在历史的层面把握表现对象的过去时的意义,更重要的是在本质的层面把握表现对象的现在时意义与未来时意义。一是中国当代舞剧创作较少涉及到现实题材。目前舞台上已经很难看到反映当代民族精神的代表作,看不到新时期人民创造历史的思想光辉。不少编导家试图运用历史题材、神话与民间传说或者历史文学作品的改编对现实发生影响,但这种努力的收效从总体上说却比较微弱。舞剧创作不仅应在历史的层面把握表现对象的过去时的意义,同时要在本质的层面把握表现对象的现在时意义与未来时意义。近几年舞剧创作了上百部,绝大多数都是古典题材,和现实有很大的距离,凭空臆造想象的成分过多。这是因为,古典题材的舞蹈在创作时往往允许有很大的想象余地,这就为创作者带来相当宽泛的空间,没有任何限制,而现代题材的作品则容易引起观众的质疑。当代中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时代,从计划经济转到市场经济,各种文艺思潮的涌入,使艺术家的生活节奏、文化习惯、艺术视野都发生明显变化,对审美也提出更多、更新的要求,与二三十年前舞蹈工作者经常面临的那种现实任务已经截然不同,但是这并不等于说舞蹈可以完全脱离时代,脱离生活。其实,不但舞剧,各类舞蹈比赛中产生的作品也有脱离现实生活的明显倾向。在各类全国舞蹈比赛中,大多数作品都钟情于古典题材,一律帝王将相、一律才子佳人,然后就是神仙鬼怪。甚至少数民族舞蹈创作与现实生活差距也很大,这些所谓的原生态舞蹈,也是迎合市场的一种操作,完全是商业化的形态,少数民族艺术的文化之核正在渐渐淡化。二是中国当代舞剧创作叙事过于直白。主人公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将所有的情都泄尽,将所有空间都填满,使我们不再有想象的空间。因此,在创造的艺术形象上大多是单一意象,较少有多重意象。在叙事的方式上,主要用的是独白,显现着一种自言自语,在舞台空间缺少某种对话——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对话、角色与演员的对话、演员与编导的对话以及编导和演员与观众间的对话。因此,我们听到的只是单一的声音在发言,建构的剧场是封闭的,结局是完成式的,艺术显现的思维自然也像线性与平面一样单调,而缺少丰富性与开放性。三是中国当代舞剧创作动作语言缺乏个性化。它亦是艺术个性缺乏与人物塑造平淡的深层根源。当代有的舞蹈编导不太下功夫选择或锤炼舞蹈动作的语言,在传统教育体制下,不自觉地顺着惯性复制一个又一个类型化的身体,导致当代中国舞剧创作,华山论剑,刀光剑影不见人。在使用每一动作之时,关注事物本身并面对每一生命个体的独特性,并思考动作的本原意味及其生成的原初意义,克服动作语言的平庸,找到生命植根的支点,为艺术语言的创造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命源泉。
三、中国当代舞剧呼唤更多的精品
勿庸置疑,我国在舞蹈艺术创作的道路上已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舞剧创作不乏佼佼者,当然,只有创作者在实现中对自我的文化、思想、艺术水平的提升,才能在中国舞剧建设中做出历史性的超越,为我国舞剧诞生出更多的精品力作。
一、深入生活挖掘舞剧精品。优秀的舞剧须经生活的孕育、艺术的滋养、精心的创作与磨砺,以形神兼备的美好形象,在潜移默化中起到“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的作用,也只有这样的舞剧才能“代表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当代舞剧创作者应当遵循“三贴近”的原则,把深入生活、深入实际、深入群众作为长期创作实践的自觉追求,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向民众学习,创作贴近群众、为群众所喜闻乐见的舞剧作品,歌颂时代精神,弘扬主旋律,体现民族魂魄,以当代舞人所获得的精神武器之强劲、文化遗产之丰厚,以及身临的时代之伟大,为历代舞人难以企及,无疑应该反对急功近利的粗制滥造,摆脱“背向生活、面向自我”和民族虚无主义的困扰,克服借鉴过程中的生吞活剥和摈弃短视的迎合“票房”的媚俗之举,承担起创造时代舞剧精品的历史使命。
二、突破舞剧创作动作的成式化。舞剧是以戏剧的舞蹈化为出发点,动作是戏剧的根基,动作是戏剧的中心,动作显现人的意志,亦显现人的内在矛盾与冲突。用动作构成戏剧性,努力突破以往舞剧中动作的成式化,是舞剧成为“舞蹈的戏剧”的最难攻破的堡垒,在这方面,当代舞剧创作者应下功夫研究。《霸王别姬》就是一部很精彩的力作,它抓住了一个家喻户晓的题材,使“鸿门宴、楚汉相争、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霸王别姬”等一个个片断有机地连接起来,巧妙打通了舞剧中戏剧化与舞蹈性在舞台表演中的界限,让肢体语汇与戏剧情感高度融合,达到“血水相融”的状态。
三、讲求舞剧创作的叙事技巧。加强舞剧创作的戏剧性,必须要求我们克服舞蹈叙事之“拙”,在本事与演事的双重叙事时间中,寻求戏剧性,变舞蹈叙事之“拙” 为叙事之“巧”。戏剧是一种演员扮演的角色当场表演故事的叙事性艺术。追述与叙述是叙事的两种方法,它给观众带来两种不同的戏剧悬念,前者使我们关注戏剧的结局,后者使我们关注戏剧走向结局的过程。具有戏剧性的追述,将过去关键的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情突然呈现,营造空间的一种不稳定与紧张状态,从而以悬而未决的信息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四、注重舞剧精品的运作模式。市场的运作模式就是主要依*社会办文化的操作模式。它将政府的“办文化”市场化了,从而消减了政府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尴尬。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艺术市场本身的完善,舞蹈精品的运作必将与以往不同而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舞蹈精品也将经过市场的检验而成为真正的经典。首届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荣登榜首《宰相刘罗锅》这部戏经过上百场的演出,观众非常欢迎,这就说明了好的戏剧是可以在艺术价值和市场效益中达到双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