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宫廷宴享娱乐的舞蹈,继承宋制并吸收融合金及西夏燕乐,又结合蒙古族的生活、信仰、习俗,加以发展,成为具有元代特色的燕乐。即以宫廷队舞而论,它是元代燕乐的代表,元代队舞有《乐音王队》(元旦用)、《寿星队》(天寿节——皇帝生日用)、《礼乐队》(朝会用)、《说法队》等四队,每队又包括十个小队。每个小队都具有蒙古族独特的风格和色彩。从内容上看,有些是反映宗教思想的,如僧道合一,《说法队》尤为鲜明,有的妇女戴僧伽帽,穿紫禅衣,手持念珠,扮作僧人,有的男子戴隐士冠,穿白纱道袍,执拂尘,扮作道士。《乐音王队》则戴孔雀明王和毗沙神像面具,还有扮作乐音王菩萨和飞天夜叉的,浓厚的宗教色彩为唐宋队舞所无,蒙族狩猎和游牧生活也得到反映,如《寿星队》中有披甲执戟的猎人,还有扮作神鸟的乌鸦、大鹏鸟、仙鹤等;而伴奏的乐曲则熔蒙古、汉族以及西藏佛曲和西域乐曲于一炉,名目繁多,如《吉利亚》、《金字西番经》、《袄神急》、《新水令》、《沽美酒》、《太平令》等。
宫廷燕乐除队舞外,还有为皇帝欣赏娱乐而在宫中表演的小型节目。如元武宗(1309)时宫女所跳的《八展舞》以及元顺帝时舞伎凝香儿的《昂鸾缩鹤》舞,都属轻盈曼妙的女性舞蹈,其中最着名的应属元朝末代皇帝元顺帝至正十四年(1354年)演出的赞佛用的乐舞《十六天魔舞》,该舞以宫中舞伎扮作十六天女,头梳发辫,戴象牙佛冠,身披璎珞,穿大红绡金长短裙,金杂袄,云肩,合袖天衣,绶带,穿鞋袜。其制作根据为西藏密宗的十六天女。此舞色彩绚丽,富神秘色彩,而舞蹈编排技巧高超,元人张翥对该舞有生动的描绘:“十六天魔女,分行锦绣围,千花织布障,百宝贴仙衣。回雪纷难定,行云不肯归,舞心挑转急,一一欲空飞。”《十六天魔舞》本是佛教供奉之舞,带有宗教色彩。到了元朝末年,宫廷中表演的《十六天魔舞》,其佛教供奉的意义已日渐淡化,而世俗享乐娱悦的作用却突出起来。至正年间,这个舞蹈逐渐变成蒙古宫廷舞蹈,而且在内容上也发生了变化,从原先的宗教供奉舞蹈,变为专供帝王享乐的世俗舞蹈了。后人因元顺帝“怠于政事,荒于游宴”,视《十六天魔》为亡国之音,明宋讷诗:“凭谁为问天魔女,唱得陈宫玉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