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舞是一种把大曲、诗歌、朗诵和舞蹈综合一体的新型舞蹈样式。宋代队舞是在隋唐燕乐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唐代就有《菩萨蛮队舞》、《叹百年队舞》等。据《宋史·乐志》的记载,宋代队舞规模相当大,有小儿队舞,由72人表演;还有女弟子(女演员)队舞,由153人表演。小儿队有《柘枝队》、《剑器队》、《婆罗门队》、《醉胡腾队》、《诨臣万岁乐队》、《儿童感圣乐队》、《玉兔浑脱队》、《异域朝天队》、《儿童解红队》、《射雕回鹘队》等十队。女弟子队有《菩萨蛮队》、《感化乐队》、《抛球乐队》、《佳人剪牡丹队》、《菩萨献香花队》、《采云仙队》、《打球乐队》等十队。
宋代队舞在形式方面继承了唐代大曲的特色,又有所创新。宋代宫廷队舞和大曲中增加了戏剧因素。开场由竹竿子引舞念致语,竹竿子又称参军色,是队舞的指挥者,担任勾队、放队、致辞等工作,不但起到报幕的作用,还是表演中有机的一员,对推动剧情的发展起着重要作用。勾队就是说明节目内容;放队是在中场时,竹竿子和花心(担任独舞的主要演员)互相问答;收场又以竹竿子念致语,歌舞队(队舞的主体演员)和唱,后行(担任伴奏的乐队)吹奏作结。整场舞蹈分若干场次,结构紧凑,有群舞、独舞,有独唱、和唱,有吹奏,有对白。在道具服饰方面也更加美化,例如宫廷队舞《佳人剪牡丹》,则置牡丹于中央,舞艺人“衣红色砌衣,戴金冠,剪牡丹花”(《宋史》卷142《乐志》)。衣服与牡丹的颜色还可以随舞蹈的不同而改换。
宋代队舞逐渐有情节化的趋势,出现了表演人物故事的队舞。宋舞比唐舞更接近人间世界,队舞在刻画人物形象,表现故事情节方面有了较大的发展,很多队舞节目都取材于唐人小说,反映了男女之爱等人间情趣。《南吕薄媚》是描写贫士郑六和狐仙任氏的爱情故事(《太平广记》卷四五二《任氏传》),关汉卿《金线池》杂剧中正旦唱:“郑六遇妖狐,崔韬逢雌虎,大曲内尽是寒儒。”《降黄龙》演的是唐代锦城(今四川成都)善舞柘枝的官伎灼灼和裴质的恋爱故事。《鄮峰真隐大曲》中的《剑舞》,包括了两个内容,前半部表现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故事,后半部表现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草书大进的故事。这些大曲都有了较强的戏剧性。
通过19世纪朝鲜的《进馔仪轨》一书,可以了解到宋代宫廷乐舞传入朝鲜的确切历史,从宋代传入高丽的多部乐舞中,非常着名的有一部《抛球乐队》,它是直接从体育游戏的抛球活动中发展出来的舞蹈形式,舞者穿 “四色罗绣宽衫,系银带”,服饰颇为华丽。舞蹈动作特点是“奉绣球”,女舞者边舞边抛球,同时朗诵、歌唱。此书还绘有由男童表演的《抛球乐》。《高丽史· 乐志》载:“睿宗九年,由宋徽宗颁赐新乐。当时所赐者,于乐器之外,并及所用之冠服等。”从宋代传入朝鲜的宫廷乐舞,一直在古高丽的宫廷传承,并作为古典舞流传至今日的韩国。
队舞由官方负责供养、排演,主要为皇室家族及官僚士绅服务。大型队舞多于皇帝登基或喜庆节日,在宴会上和百戏、杂剧同台演出。从《东京梦华录》记载的“天宁节”盛况颇能看出当时队舞演出的规模和仪制:队舞演员由教坊具体组织表演,观众都是当朝的文武百官,另有契丹、西夏、高丽等各国使节,边进御酒边观赏,极备奢华(《东京梦华录》卷九);小型队舞也有在一般士大夫家演出的,北宋名相寇准就拥有一支二十四人组成的私家“柘枝队”。队舞纯系宫廷士大夫的雅文化,民间勾栏瓦舍很少有队舞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