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以中国戏剧大师曹禺的传世经典剧作《雷雨》作为舞剧创作的文本。作品以20世纪20年代前后的中国社会为环境背景,并以此作为舞剧的文化依托,通过周、鲁两家错综复杂的血缘、亲情和情爱的感情纠葛作为整个舞剧的情节线索。
舞剧打破了以往的戏剧性、叙事性的常规表现方式,并没有把故事内容的再现作为首要突出点,而是以淡化其戏剧情节为舞剧的突破口。《情殇》超凡脱俗的一点首先表现在其不仅仅把作品的定位放在舞蹈对观众的视觉冲击,它以四块板的简单道具,六个人的简单形式对剧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的戏剧性作了清晰的心理透视。舞台上所展示的不是戏剧情节的叙述,或是戏剧式的动作夸张,编导抓住了戏剧情节起承转合的一个点进行夸张、挖掘、延伸,把笔墨重点放在人物内心情感的外化,从某一戏剧情节的行为表现上升为某一人物的心理内化,从而形成了对观众的心理冲击力。
在六个不同的角色之中,编导把繁漪这一最焦点,最值得争议的女性作为主人公,以“她”的视角勾勒出人与人相互间的关系,进而引出双人舞以及三人舞中的人物关系。在周朴园逼繁漪喝药的生活细节中,演化成一种人物的性格对抗,心理撞击和心力较量,从而把强化人性化的心理冲突。而这种心理冲突的演化不仅体现出繁漪自身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呈现出繁漪在道德伦理的巨大压力面前的无奈。在繁漪与周萍的双人舞中展现了她心目中最美好的“玫瑰色的爱情”,而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伦理观念中最不道德的丑闻。这种矛盾的心理在周朴园、周萍与繁漪之间;在周萍、繁漪与四凤之间蕴藏着巨大的危机,所谓的环境的冲突成为心理冲突。作品以繁漪的人生悲剧作为那个年代的缩影,代之以一种简单而又清晰的表达的方式,让人们看到了在那个历史时期下和社会环境中,每个受到压抑的灵魂,敢怒而不敢言的痛苦矛盾心理,并且透视出在残酷的社会现实面前,人们都处在困惑的围城之中,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助,从而引发了强烈的戏剧矛盾冲突。其次,《情殇》中每一段双人舞的动作并非哑剧式的模拟再现,也不是简单地将常规性的技能展现为传达舞蹈情感的手段,而是以相互间心灵的撕裂碰撞出动作动机,并且以延展动律,变换支点的理念延续到三人物的心灵交谈当中。《情殇》真正做到了整部舞剧的双人舞、三人舞有机的结合,每一段舞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堆积和场景式的舞台渲染,产生出的是自身的舞蹈语汇,并从中渗透出深刻的语境和寓意,使舞剧的内涵性更深、延展性更强、空间性更广。
作品《情殇》不仅具有内容丰富而不凌乱,情节紧张而富戏剧性的特点,而且动作生动凝练而富表现力,人物形象鲜明而个性突出,从而使得主题深刻而富有寓意。而且,舞剧还做到了用舞蹈浪漫性的动作语言来演绎舞剧的戏剧性,《情殇》的创作为中国舞剧的发展打开了另一片天空,实现了对舞剧传统内涵的新的诠释和对当今舞剧形式新的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