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鼓》
男子独舞
编导:邓林
音乐:姚明
服装:邓林
首演:1994年
主演:黄豆豆
团体:上海舞蹈学校
《醉鼓》是个借酒以醉、以醉借鼓表现一位民间艺术家执著追求事业,甘愿一身清贫,置坎坷于不顾,视艺术为生命的优秀作品。荣获1994年第四届全国青少年“桃李杯”舞蹈比赛优秀教学剧目奖、表演一等奖;1995年全国第三届舞蹈比赛(单人、双人、三人舞)创作一等奖、表演一等奖(同年,改编为群舞,参加1995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荣获全国人民最喜爱的剧目金奖);19%年朝鲜平壤第四届朝鲜国际艺术节金日成最高金奖。
《醉鼓》是个情节性的舞蹈,作品分有三个单元,即戏鼓、哭鼓、舞鼓。第一单元表现一位梨园世家的弟子,酒醉后想起伴随多年的“行头”(鼓),于百感交集中将其偎抱于怀。第二单元则是人醉意不醉,于恍惚瞒珊中宣泄酸甜苦涩的境遇。第三单元系激越奋起,寄情于鼓,燃烧起灵魂之火,以叱咤风云的气度,将生命铸就于事业之中。
舞蹈作品,无论是情节性舞蹈,还是情绪性舞蹈,均须以舞取胜。这是一切舞蹈精品最浅显也是最深奥的要端。如果说这种要端必须贯串于作品始终的话,那么舞蹈的开首就显得尤为重要。《醉鼓》的出场就以它醉态中的貌似出格、却又得体的独特形象,夺得了一语千金的效果。一个醉意浓重的汉子,他没有正面上场,而是背倒着走来,用臀部撞开家门,跌人室内,摔倒在地。简洁、干净、利索,既在人们的预料之中,又在人们的意料之外。这位醉汉,是个技术高强的好手。于是,接着便是一串扫堂接躺海仰天旋转,紧接连续小翻拉提跃上八仙小桌。至此,完成了他酒后回到家门的表述。
舞蹈以舞取胜,胜在以舞塑造形象,以舞描绘心境。尽管跃上八仙小桌这组动作具有很强的技巧性,甚至可以说是技巧的组合,但观众感受的并不是超凡脱俗的技巧,而是活灵活现的人物形象,即一个饮酒人醉、身手不凡的民间艺术传人。当他似醒非醒时,实则人醉心不醉,形醉意不醉,心绪仍拴在他的鼓上,于是在举足难支的醉态中四下寻鼓、找鼓。就在那八仙小桌上,一会儿翻、一会儿转、一会儿挺立、一会儿伏体,跳跃控制交替出现,姿态造型接连迭起,最后以倒挂金钩的形态,从桌下将鼓抱起。这组舞蹈,恰如其分地展示了他与鼓的不解之缘,以及鼓在他心目中所占据的重要位置。
鼓在《醉鼓》中是件不可或缺的道具,但作品的文章却没有做在鼓的敲打与作乐上,而是将其成为情感的载体、思绪的媒介,这就从深层意义上注人了活力。如舞者抱起鼓凝视着、沉迷着的形态,似乎有万语千言要诉说,似乎又无心无端无叙意;是历经的甘苦太多,还是遭遇的坎坷太烈;要在煎熬中搏击而去,或在激流中奋进而为;仿佛是在颤抖,又像是在呐喊,这一腔难以言状的感叹,凝聚成嚎陶痛哭的舞段。他急速转动身躯,抱鼓飞跃跳起,左右展臂,忽卧忽起,以一组简短的组合动作,揭示了万缕情思于心中撞击的躁动。看来,在运用舞蹈手段创造人物形象的过程中,有时并不在于要做多少动作,要跳多长舞段,关键是所编的动作或舞段要准确地表达特定的内心情感,使之形成特定情感的专用语汇。这里,动作虽少,舞段虽短,却比较精确地昭示了此时此刻人醉意不醉,以醉抒不醉的复杂情怀。
但是,无论情感多么复杂、思绪多么纷繁,焦点却只有一个,即对鼓的迷爱。这种迷爱,在舞蹈进人高潮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当舞者揉动着鼓时,突然迅雷不及掩耳般地以乌龙绞柱凌空而起的动作,将舞蹈急速推向高潮,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提鼓、托鼓、举鼓的舞蹈组合,时而左向伸展,时而由右收缩,时而顶立如柱,时而举步似飞,或跳、或转、或扭身、或屈体,始终将鼓搂抱于怀中,似乎鼓就是生命,鼓就是血脉,人与鼓,鼓与情,情与形水乳交融,浑然一体。真切地反映出民间艺术家对艺术、对事业、对人生的热情与酷爱,从而使作品的思想意蕴得以艺术的升华。
此外,《醉鼓》在舞蹈语汇的编织上也别有匠心,乍看是从醉字而人,实则是由醉字而出。人时以曲线的移动与倾斜为基本形态,出时以肢体的伸展与柔韧为主导动律,柔中有刚,刚中有韧,并由此而构成了《醉鼓》的舞蹈特色。其中,有步态失重的走动,也有形体失衡的舞姿,更有歪而不倒、斜而不摔的醉意,却没有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步不触地、脚不踏实的醉态。整个舞蹈熔柔韧、刚烈与变异为一炉,激越时大气磅礴,沉静时曲蜷成团,温雅时方正得体,暴烈时形神无度,不拘一格地塑造了一个水酒醉人人不醉的人物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