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艺艺术的分类,可以有多种方式。按舞台演出的动作方式,可以分成“站立表演”、“坐着表演”和“舞动(走动)表演”三类。按照舞台演出的动作方式分类中的“舞动表演”一类,就是化用舞蹈元素辅助“说唱”表演的一种类型。而且,这类曲种的表演,主要呈现为“边舞边唱”的形式,很有些像是歌舞表演。通常称之为“走唱类曲艺”。其中,“走唱”的“走”,就是指的“行进式舞蹈”。
以东北三省最为流行的曲艺形式二人转为例。这是一种典型的“走唱类” 曲艺,表演因为将唱曲和舞蹈紧密结合在一起,具有热烈欢闹的舞台效果。其中的舞蹈表演因素,不只体现在唱曲时的舞动即“边唱边舞”,而且体现在正式开始唱曲之前的“闹场舞蹈”即所谓“三场舞”的绝活式展示。来自艺苑舞 蹈网
“三场舞”又称“秧歌场”、“走三场”或“浪三场”,是传统二人转表演在开场演出时招徕观众并且渲染气氛的“绝活”。因全部舞蹈共分三段,故称“三场舞”。其中的第一场称之为“清场”,第二场称之为“逗场”,第三场称之为“圆场”。三场舞蹈各有侧重:第一场着重展现的是演员的手上功夫,所谓“第一场看手”;第二场着重展现的是演员的身上功夫,所谓“第二场看扭”;第三场着重展现的是演员的脚下功夫,即所谓“第三场看走”。第一场对“手”的展示主要集中在“上装”即“旦角”(旦角行当)演员作为一个女子在梳妆打扮时手与腕的配合韵致,极尽妩媚娇巧之能;第二场对“身体”的展示主要集中在“下装”即“丑角”(丑角行当)演员作为一个男性传情逗趣的幽默身段,本色而又夸张,笨拙而又机巧;第三场对“脚功”的展示主要集中在“上装”和“下装”的舞动配合,往往“将舞蹈动作杂技化”,因而“雕塑性”很强,舞动配合中彰显着演员的扎实功力。
如果说,“三场舞”的引入,只是“唱曲”之前的“闹场”之举,则唱曲过程中的舞蹈,则是与演唱内容密切关联的“秧歌舞蹈”即“扭秧歌”。随着唱腔音乐的情绪和旋律变化,舞姿和动作都有着相应的快慢和张弛调整。特别是配合演唱而在舞蹈过程中从手上飞来翻去的“手绢舞”即“舞手绢”的“杂技”技巧,更是将二人转的表演,幻化得五彩缤纷,满台生风。于是,二人转的“唱曲”因舞蹈等元素的配合而声情并茂,声色俱美。既好听又好看。
正是由于二人转的这种“亦歌亦舞”的特色,历史上的二人转还有一个俗称,叫做“蹦蹦”。换言之,如果没有了舞蹈的成分,就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二人转。没有了对舞蹈元素的有机化用,二人转的“转”便失去了自身的依据。
类似的化用各种舞蹈元素辅助配合“说唱”表演的曲艺形式,如南方流行的“霸王鞭”等,其间不但边唱边舞,而且还有耍手绢和耍花棍等杂技成分。
其他类型的曲艺形式虽然没有对舞蹈元素的这种整套化用,却在演员“说唱”中“手眼身法步”的综合性配合运用中,同样融汇进许多的舞蹈艺术元素。比如许多的鼓曲演唱如京韵大鼓、梅花大鼓、西河大鼓和粤曲、四川清音、湖南丝弦等,演唱者因为是“站唱”,所以有许多的舞台动作。为了美化演唱时的舞台形象,也为了配合唱曲意境的声情传达,便往往会大量化用各种各样的舞蹈元素,辅助进行表情和达意,在舞蹈性很强的意态虚拟和神姿演示中,拓展唱曲的内容表达,完成舞台的审美创造,同时来强化演出的效果。即便是像徒口讲说的评书和相声等曲种,演员在台上用以辅助讲说的动作表演,包括虚拟摹示的神姿步态,也都化用了许多舞蹈元素。
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比如京韵大鼓传统段子《黛玉葬花》演唱中演员以鼓楗为道具模拟林黛玉荷锄葬花时的曼妙身姿;评书演员刘兰芳上台后在正式演出前给观众行礼时矫健优美的“踏花步”;以及许多曲艺女演员在台上对于“兰花指”等民族舞蹈动作诸般元素的吸收和借用等等,都是舞蹈元素在曲艺表演中的精彩化用。
至于西部许多少数民族曲艺的“说唱”表演,更是包含着许多的舞蹈成分。像新疆维吾尔族舞蹈性较强的曲种“莱派尔”,连曲种的名字也是从同名“舞蹈”的称谓化用而来。这也充分表明,将曲艺“说唱”与“舞蹈”紧密地结合起来,使之声情互补,动静相宜,是曲艺表演在美化自身舞台展示和声情传达的过程中,内在要求的必然显示,也是曲艺作为综合性的舞台表演艺术,赖以实现自身审美创造的必然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