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是四川省歌舞剧院着名的一级编导。近五十岁的他,献身舞蹈艺术事业已经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近年来,他创作的舞蹈作品在“桃李杯”、“荷花杯”、“全国舞蹈比赛”中荣获三项金奖,蝉联三届全国“桃李杯”双人舞金奖,在同时代的编导群体中成绩斐然,散发着蓬勃灼人的艺术生命力。
三年前,朋友吕勇(乐山市歌舞团副团长)邀请我为他的艺术活动撰稿,在市歌舞团排练场颤动的木制地板上,第一次目睹了何川较早排练三人舞《兄弟们》从灵感到舞蹈形式的过程。当时,虽然对何川的了解不多,但我发现他是一个很有艺术想象力的人,而且,他的舞蹈创作理念不同流俗,眼睛里的光芒有很多吸引人的地方。2004年,我专程去成都观看了“何川获奖舞蹈专场演出”,我看见了已经非常成熟的舞蹈《兄弟们》,还看见了许多在国内舞台上多次获奖的其它舞蹈精品。我觉察出何川的舞蹈理念丰富而又富有变化,特色鲜明,既有相当醇厚是文化底蕴,又非常明显地张扬着生命的激情,印象中的编导何川好似一位用音乐舞蹈书写诗篇的诗人。显然,不仅仅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观感。在2005年春中国(乐山)第十五届兰花博览会开幕式大型文艺演出现场,作为该演出的撰稿人,我与编导何川和他的弟子们又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与何川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着名舞蹈演员郝继伟、郭屹告诉我说,“何老师编舞总是很有创意,他善于从生活细节中发现别人不容易发现的内涵。他设计的动作很累人,但是,跳着舒服,感觉到生命的激情被点燃,生活的郁闷与焦虑、命运的坎坷与抗争在舞蹈的挥洒之间被宣泄、释放,人的精神的光芒和力量被诗一般地张扬。”
如此看来,编导何川是在用他的生命书写着舞蹈艺术的华章,坎坷命运是他艺术的灵感与财富,感恩生活、弘扬时代精神,是他舞台诗意的主旋律。何川是幸运的。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歌舞飞扬、人性张扬的时代,这是催生艺术才俊的时代。当来自原生态的舞蹈经验和传统习得,经过艺术家心灵的融化、过滤、升华为一个民族、国家整体精神生存状态的形象写照的时候,那些舞蹈艺术的创作者就成为幸运而又充满魅力的练达诗人。于是,飞翔的肢体语言是他们笔下的文字,音乐与光彩汇聚的舞台就是他们书写心灵旋律的彩笺,一个个顿悟生活与命运的灵魂就像从大地上站立起来的河流,闪转腾挪,向天倾诉、向心中恒定的某种虔诚的圣殿倾诉。能够找到这种倾诉方式并且得以肆意表达,这对于何川、对于他所钟情的舞蹈创作来说都是一种幸运。
深入考察、欣赏何川的舞蹈创作艺术,感觉他左腿在成都扎根于巴蜀文化丰厚的土壤,右腿像飞翔的翅膀,掠过大地的芬芳和高天里的流云。我仿佛看见艺术家的灵魂原本是故乡都江堰流淌的河流,在一个个神佑天启的时刻,在天俯之国飘香的氤氲里站立起来,于是,灵魂的河川在时代的舞台上诗意飞翔。我所从事的是文学艺术研究和高校文学与新闻文化教育的工作,并非舞蹈艺术的专业人士,但是,诗性的心意是最容易沟通的,艺术创作的规律也是相通的。我这个人是容易被感染的人,更是容易被喧嚣尘世中有缘相知的真情所打动的人。当面对着一位热爱生活,与命运不断抗争,并且总是能够战胜自己、不断超越自己而追求艺术理想的兄长似的的人物的时候,眼见他对舞蹈艺术近乎苛刻的完美精神的追求,耳听他对舞蹈艺术与人生精彩独到的见解,多次观看欣赏他的舞蹈作品的动人演出,觉出他感恩生活、许诺艺术、卓然创意的艺术风范,于是,我的心中有了话语表达的欲望。
跨门类的艺术批评具有诱惑力,又具有挑战性。不过,只要遵循一定的艺术规律,我们的话语就完全可能产生信度与效度。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资华筠女士是我国资深的舞蹈批评家,她在《繁荣中的忧思——对舞蹈创作现状的思考》一文就舞蹈创作艺术的批评要义有精准的说明:“(舞蹈创作)批评的灵魂在于 ‘真’——真话、真情;批评的智慧来自累积的学养和实践;批评者之于与创作者应该是友——在貌似‘铁’与‘酷’的面孔后面,跃动着火热的心,蕴积着深厚的情谊。是的,“真”、“诤”二字,正是所有艺术批评屏弃媚俗、浅陋,体现真知的思想境界。艺术批评如同艺术创作,不能为文而造情,而是情感与生命意识的冲动和理性升华使然,这应该正是资前辈所说的“舞评人的自觉与能动性”的开始。也就是说,我的话语必须要穿过“印象”判断的迷雾,直击艺术本身纹理清晰的经脉,方能有所见地。不过,道理虽然明白,能否实现自觉能动的效果,我倒真的惴惴不安。那么,我就对何川舞蹈艺术的思想特色、风格等谈点粗浅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