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这是蔡欣伦到了重庆艺校后,印象最深的记忆。开学军训时,她说差点被重庆菜辣疯了。
蔡欣伦的父母在重庆
工作,只有她们姐妹三人在台湾。2007年8月,她从台湾台中慧文中学国三(初三)毕业后,被妈妈强制要求到了重庆,并非她自愿。选择学校的时候,因为艺校的
音乐专业有
钢琴,这是她喜欢的东西,就这样成为了艺校的一名学生。
“其实我弹得很烂,只是喜欢弹琴。”说起自己在重庆的生活,蔡欣伦用台湾
普通话,讲得不紧不慢,安静而淑女。她只在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了一年,而同班的同学都是从小就开始练琴。虽然常被老师批评,不过这对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喜欢弹琴,而且有地方弹琴:“我又不拿这个找饭吃!”
与台湾的学校生活相比,她惊呼大陆的学生“简直是太辛苦了”,如果是在大陆的普通
高中里,她肯定自己会过不出来。在台湾的时候,功课轻松,也不需要住校,
考试之前,只需要花上两个星期复习就足够了。剩下的时间,就全都是自己的。
假期的时候,很多台湾的学生都会去打工,她也不例外。她打工的地方,是一家遍布台湾的大型饮料连锁企业,她的工作就是在店里摇饮料卖给顾客,就像摇鸡尾酒一样。一天工作13个小时,一小时90元,休息礼拜日,一个月可以挣到三万左右台币。
“那很好玩呢,我以后就想开一家,摇饮料!”一直很安静地说话的蔡欣伦,说到这事突然兴奋起来。一个家庭背景雄厚的女生,竟会对摇饮料如此兴致盎然?《
课堂内外》高中版的记者告诉她,如果按照大陆很多人的标准看,这样的工作是很“低级”的。她大惑不解:“摇饮料有什么不好?可以认识朋友,还可以和人
交流思想。只要自己快乐就好!”
很低调、很平常地把自己的生活过完,是蔡欣伦现在的态度。你绝对不会相信,心态如此淡定、平和的女生,三年前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辣妹”。
“一个发型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蔡欣伦说她刚进国中的时候,剪了一头很男生的短发,人也就因此变得很男生起来。见谁不顺眼就瞪谁,被人瞪了就动手,逃课、违纪是家常便饭,也是学校教官室的常客。她最吓人的记录,是在国一的时候,出去帮被欺负的朋友打架,一下就用棒球棒把人给打成了脑震荡。
她和妈妈的关系也糟糕到极点。蔡欣伦说,家长就是“魔鬼”,但是直到成年前,却又必须听从于他们。她的办法就是把要求的事情做完,然后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在她和妈妈没完没了的吵架、对抗中,最终却是妈妈帮助改变了她。
妈妈把蔡欣伦带进了一个基督教会。在这里,有很多教会人员和志愿者从事感化
教育工作,来这里的人也是一个比一个有
故事。每个周末,他们来到教会,背诵《圣经》,一起唱歌,组织
活动,听志愿者讲做人的道理。变化开始在她身上一点一点地发生。而一位打工时认识的20多岁的姐姐,对她要和妈妈搞好关系的劝说,成为她最终改变自己的动力。
“我们不是要
写作文吗?很多人写的都是什么理想啊人生目标啊,很假!”蔡欣伦说她不明白那些同学为什么会那样写。她的生活目标很简单,就是努力让自己和妈妈好。
国中毕业,已经先来重庆工作的妈妈,担心她重蹈覆辙,把她接到了自己身边。
直到现在,蔡欣伦依然不习惯同学高声说话的声音。刚来的时候,看见每一个人都像吵架一样尖着嗓子讲话,她以为说话的两个人真的是在吵架,现场还来了段惟妙惟肖的模仿秀。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多同学会穿着很贵的衣服,鞋子却很烂,而在台湾刚好是反过来的打扮。让她最不愉快的事情,是出去逛街的时候,到店里看东西,老板会用看低你的眼光问买不买得起,而且,她觉得大陆的很多东西都不值那个价钱。
虽然和同学相处得都很好,似乎离知心还有一段距离。她很想念台湾的朋友。遇到不开心的时候,也总是在网上和他们倾诉,或者直接打电话到台湾找朋友。她的星期天,也基本都是泡在MSN上,和台湾的朋友们聊天度过的。
和许多艺校学生不同,蔡欣伦并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她相信自己未来一定会有人养,良好的家庭背景,不会让她认识很差的男生,而她自己也一定不会没有工作,画画、跳舞、音乐多样
才艺,可以帮她找到饭吃。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当
明星,因为在她看来,那是“一件很蠢的事情,成为
明星就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天天给人看”。而对于自己的专业,只要能达到妈妈希望的80分,考上
大学就很好,无论是妈妈希望她考四川
音乐学院还是武汉
音乐学院,她都无所谓,只是希望上大学的城市,要和台北一样交通方便,热闹好玩。
“艺校很轻松。”蔡欣伦说她想要的生活是只要快乐就好。虽然父亲有车,她却自己搭公车上下学,背着价值过万的GUCCI包,每个月却只有50块的零花钱,闲暇时,她也和别的女生一样去做指甲、买小发夹、吃东西。唯一不曾变化的想法,就是大学毕业后,她一定会回台湾去工作,或者开一家饮料店,自己摇饮料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