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高考艺术类考试已经拉开了帷幕。在大多数同龄人正在书海中奋笔疾书期待高考过关早日“上岸”时,很多艺考生已经离开了自己熟悉的课堂,背着画板,千里迢迢来到异乡追寻自己的艺术梦想。
和许多艺考生一样,沈飞飞怀揣着一颗艺术之心背井离乡,来到北京,踏上了艺考前的求学路。19岁的沈飞飞去年10月从老家山东来到北京,报了北京一家著名培训机构的美术考前辅导班。为了有个更好的休息环境,她寄住在北京打工的舅舅家里。沈飞飞每天从动物园附近舅舅的家出发,要倒两次车,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路程,才能抵达画室。
100天的“两点一线”
时值1月,北京的夜晚,寒意正浓。街头华灯初上,人流如织,节日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沈飞飞放下手中的画笔,看了眼刚刚完成的油画作品,便将视线投向了二楼窗外霓虹闪烁的五道口。来北京已经3个月了,画室外不变的景致已从陌生转为熟悉,同样不变的还有,100多天来始终“两点一线”的生活。
时针指向晚上6点钟,画室门外的脚步声、喧闹声此起彼伏,此刻是考生们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吃晚饭的间歇,带着各种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在这里相互交会,慵懒且疲惫。“好多学校招生简章都出来了,你报哪啊?”坐在飞飞旁边的一个女孩问她。“没想好呢,回家看看再说。”飞飞吃着刚用微波炉加热好的馒头和一小盒菜花,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沈飞飞每天都从舅舅家里带饭到学校,“其实学校下面有个地下餐厅,但我想省点钱。”她说。沈飞飞报的是包上本科的“承诺班”,学费花了1万3,加上平时的零用钱,在北京的开销已经有1万5千元了。沈飞飞说,来北京后,自己只去过一次故宫,还去过几次离画室不远的清华园。“其他地方都没去过,基本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为“发挥想像力”弃文从艺
其实,沈飞飞去年就经历过一次高考的洗礼。2006年9月,沈飞飞读高三。“看着身边的同学没日没夜地学文化课,一个个像个书呆子一样,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她在高三初始时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弃文从艺。弃文并不是因为学习成绩不好,相反,沈飞飞在班上的成绩名列前茅,如果能在高考中正常发挥,“上个一本应该没有问题。”沈飞飞淡淡地说道。因此,对于她这个“突发奇想”的决定,学校的老师乃至校长都曾出面劝阻。但她还是表示:“想学习能发挥我想像力的专业。”没接受过一丁点儿专业培训的沈飞飞就这样急匆匆地拿起了画笔,开始了她的从艺之路。
从严格意义上讲,半路出家的沈飞飞更像个“画盲”。光是学习如何拿笔她就学了两天的时间,第一幅临摹的作品便被老师贴到了画室内的“卡通区”。这里展示的全是学生们“四不像”的作品。在老家的这所小画室学了3个月后,沈飞飞便忙不迭地参加了4所学校的专业课考试。只是,没接到一所学校“专业通过”的通知书。对这个结果,沈飞飞不感到意外。她本来的计划便是踏踏实实学一年画,学扎实了基本功,然后参加第二年的高考。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随便应付过了高考,沈飞飞在8月接到了北京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忘了名字,看都没看就把它扔进垃圾箱了。”瘦弱的沈飞飞回忆着。
去年10月,在北京打工的舅舅帮沈飞飞“考量”了不少考前辅导班,最终在舅舅的建议下,沈飞飞来到了现在的这所辅导班接受考前培训。
画画的感觉只能意会
初到北京的一段时间内,沈飞飞也曾经后悔。日复一日地上课、画画、回家的生活让她觉得很难熬。“第一次考得不好,心里很乱,很烦躁,看不到未来的希望。”青春的躁动、内心的惆怅以及对外面世界的好奇与向往,一时间全部融进沈飞飞的心中。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希望还是酸楚。生性倔强的沈飞飞不停地为自己打气:“一定要稳住”。也许,这是她当时唯一的选择。“自己的路自己就要走下去。”沈飞飞的父母在她到北京前这样对她说过。
早上8点上课,晚上10点下课,是画室内考生们的生活“主旋律”。沈飞飞不住在学校提供的宿舍内,因此她很少上晚上7点开始的课。“晚上太晚就没有公交车了。”不过有时的设计课她还是要留下来听听的。“老师一般会先在学生身后看一会儿,然后指出绘画过程中的问题,指导绘画技巧,偶尔也会坐下来给学生修改画作。”沈飞飞说,这里的老师很负责,她的画画水平在这几个月里突飞猛进。这对于没有任何专业基础的她来说,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来这里上了3个月的课,沈飞飞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画画,也逐渐明白了画画的内涵是什么。她说:“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梦想的力量无穷大
对于心中的梦想,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毅力和耐性坚持下去。沈飞飞的一个在北京学画的同学,前不久便退出了艺考的行列,回老家复习文化课准备今年的高考。“许多人都因为忍受不了学画的孤独和枯燥,就半途而废了。我也曾想过,但梦想的力量是无穷大的。”沈飞飞看着窗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明灿灿的笑容。
沈飞飞的梦想是清华美院。画室离清华很近,步行大概只有10分钟的距离。沈飞飞会在周末空闲的时候到清华逛逛。“去了很多次,我喜欢那里的氛围。”每当提到“清华”二字时,沈飞飞的眼中就会掠过一丝激动和欣喜。她还小声地说出了一个秘密:“有次去清华的时候,我把一片树叶捡起来,回家就把它压在了我的箱子底下。”一同压下的,还有她沉甸甸的梦想。
艺考的脚步日益临近了,沈飞飞告诉记者,2月1日,她就将坐上离京的火车。“我要回老家看看考场的安排。”沈飞飞现在还不知道各个院校在山东的考试时间和考场安排。“专业课考试有时安排得很紧,在山东,高考的美术专业只有15天的考试时间,所以很多学校都在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开考,如果两个喜欢的学校考试时间撞车了,那就只能放弃其中一个。”这也是沈飞飞目前最担心的问题。